90年代美国城市发展的四大趋势——《城市状况年度报告（2000）》述评
城市状况年度报告（the state of the cities）是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于每年中期呈交美国总统的官方文件，是由一批专家学者在广泛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经过反复推敲才形成的，具有很高的权威性。籍此不仅可把握美国城市发展的现状和趋势，了解美国政府对城市问题的思路与对策，而且对我国拟定城市发展战略也不乏借鉴意义。
城市状况年度报告从1997年起应克林顿总统的要求开始拟定，至今已连续4年。此次刚刚面世的作为本世纪最后一次的年度报告，不仅论及本年度的城市状况，而且用较大篇幅对整个90年代城市发展的四大趋势及其影响进行了总结（年度报告的副标题就是“塑造我们城市未来的几大趋势”），洋洋洒洒138页，附有大量珍贵的统计数据和图表，这就使本年度报告意义更不同寻常，非常值得我们注意。笔者对报告加以概括，并根据本人多年对美国城市的了解和研究，尝试进行点评。
趋势之一：高科技、全球化的新经济时代
到本报告截稿的2000年6月，美国经济已保持111个月的连续增长；全国失业率也降至30年来最低点；联邦政府的财政赤字不仅消失，而且还出现了一千多亿美元的财政盈余。在信息革命和经济全球化的带动下，美国进入“高增长、低失业、低通胀”并存的新经济时代。很多权威学者确信，这种经济变革产生的深远影响将不亚于工业革命。
新经济确立的过程中，既有赢家，也有输家。最新统计资料表明高科技就业增长方面郊区快于城市，而高科技新就业机会的总量却是城市大于郊区。
城市与郊区分享史无前例的新经济扩展
1992到1997年城市就业机会增加230万个，增长率为8.5%，比人口增长速度快5倍以上。这一增长速度接近于郊区。城市商业增长在加速，1992到1994年增长0.7%，1994到1997年则为3.7%，比前一时期快5倍，呈加速增长态势。然而，总的看，郊区商业的增长仍两倍于城市。同时，城市工资增长超过郊区。1992年以来，中心城市工资增长4.8%，郊区为4.3%。目前城市平均工资比郊区高10.5%。中心城市失业率下降速度快于郊区。1992年以来，中心城市失业的比例下降了3.7个百分点，1999年失业率为4.8%；郊区下降3.2个百分点，到1999年失业率为3.4%。
随着城市经济的扩展，城市居民的收入稳步增长。经济繁荣提高了城市家庭的收入，达1990年以来的最高点，而且收入增长面覆盖全国各类家庭。1997到98年间，城市家庭收入增长3.5%，快于郊区的2.3%。另一方面，在这段时期，中心城市贫困率从20.9%降到18.5%（全国从1992年的14.8%降到1998年的12.7%）。值得注意的是少数民族人口贫困率的下降：西裔美国人贫困率下降最快，从1997年的27.1%到目前的25.6%；非西裔白人稍慢，从8.6%到8.2%；非洲裔美国人的贫困率为26.1%。随着就业率上升、失业率下降，城市财政状况有所改善。财政收支的大幅度增长使城市得以实施大量项目的同时还有能力清欠债务。
城市里制造业就业持续下降，郊区却在增长。自1970年以来制造业重心转向郊区后，1992年制造业在城市就业总数中已降为13.9%，到1997年再降至12.1%。比较之下，这段时期郊区制造业就业人数增加了44.5万，增长7个百分点，其制造业就业占郊区就业总人数的18%，远远超过城市。
就城市产业部门而言，除制造业就业持续下降外，每一种部门就业数量都有增长。其中服务业最快（15.9%），其次是建筑业（14.9%），交通、通讯、公共设施（9.3%），增长较低的是批发业（6.0%），零售业（3.1%），fire（金融、保险、不动产的缩写）（4.8%），制造业降低了5.4%，这样，所有就业部门增长8.5%。
尽管城市经济已有所改善，但失业和贫穷对城市影响依然大于郊区。这段时期内中心城市贫困率依然是郊区的两倍，中心城市的失业率也比郊区高三分之一，城市与郊区的贫富差距在加大。城市居民收入虽有增长，城市中等家庭收入在1998年达33152美元，但仅相当于郊区的71%。
点评：1、城市的就业机会、工资和收入都有增长，失业率下降，表明持续数十年的美国城市经济地位不断下降的局面已有所好转，走出低谷。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现象，因为困扰美国多年的城市问题就是中心城市问题。另一方面，郊区的优势地位在巩固。反映在此次报告中其最突出有二：制造业中心由城市转向郊区，这个趋势在进一步强化，已不可逆转；1992到1997年，郊区的批发业比城市快6倍。批发业是城市集散功能的主要体现，与其相关的零售业重心随70年代购物城的兴起就已转向郊区，现在批发业也开始向郊区转移的趋势。所以，在蓬勃发展的新经济中，城市与郊区各有所得。2、目前非洲裔美国人的贫困率已达到1959年有记载以来的最低点，这是一个好的迹象，对缓解种族矛盾有帮助。
城市和郊区在高科技方面的差距在拉大
1992-1997年间，全国高科技就业增长速度（31.2%）远远超过总体就业增长（13.6%）。大多数中心城市高科技就业都有增长（27%），是总就业增长速度（8.5%）的三倍。80%的城市在高科技方面都有实质性增长。
中心城市高科技就业的增长，西部和南部居领先地位，南部为34%，西部27.2%，而中西部和东北部分别为21%和19.5%。
尽管在城市中高科技就业有很大增长，但郊区依然超过城市，其平均速度高于城市30%。其中，在东北部，快20%，在南部，快25%，在中西部，快60%。在某些大都市区差距更大，如洛杉矶，郊区高科技工作增加了35339个，中心城市才增长932个。底特律郊区增加36770个，中心城市2594个。
所以，对城市最大的挑战是如何缩小正在扩大的城郊之间的差距。城市与郊区所有家庭拥有计算机和国际联网的数量都在增长，但增幅有明显区别。因为能够获得这项技术的人主要是高收入、受过更好教育、非少数民族家庭，他们倾向于居住在郊区，而那些居住在中心城市的人多半是低收入、少数民族，他们获得这项技术的能力明显少于前者。1998年，几乎有一半白人拥有计算机，但非洲裔美国人和西裔美国人的这个比例才五分之一强。至于实际使用互联网的能力，这一差距就更大了。
如果把大都市区视为一个整体，则是全国所有的大型大都市区都在高科技就业方面领先。1997年，芝加哥大都市区高科技就业人数为339318，居第二位的是洛杉矶—长滩，数量为336046人，居前十名的大都市区在地理分布上覆盖全国所有地区。按高科技就业密集程度讲，圣何塞居第一位，占14%。
点评：1、尽管高科技就业总量城市仍居主导，但郊区高科技就业增长很快，这预示不久的将来，郊区可在高科技方面与城市分庭抗礼。2、60年代以来，美国区域经济发生变动，经济重心西移，南部也略有起色，但较零散，速度不快，尚未形成整体效应。所以，现在南部在高科技就业方面所显示的遥遥领先的势头，是南部将走上快车道的有力证明。
受双重负担困扰的城市数量略有减少
所谓双重负担，是指城市面临着高失业和人口减少或高贫困率的两面夹攻，主要发生在中小城市。1997年每7个城市之中有1个是双重负担，到1998年降为8：1，总数为67个城市，它们自1980年以来，或者是人口减少5%以上，或者是人口贫困率在20%以上，失业率则高于全国50%。这67个城市，又有三分之二实际上是三重负担：高失业、人口减少、高贫困率。
点评：中小城市发展滞后，这是本世纪持续多年的现象。现在略有改观，主要是新经济的整体效应所致，不表明中小城市地位会有上升。
趋势之二：新的人口构成
新人口构成特点是三多：多代人、多种族、多民族
在总人口增长的同时，中心城市人口也有增长。1990-98年间全国大都市区中心城市的人口增长了4.7%。曾在70年代人口减少的十大城市人口增长了3.4%。纽约和芝加哥这两个全国人口最多的中心城市在80年代人口呈两位数下降，在90年代开始增长。这些增长尽管在比例上并不突出，但因大城市人口基数大，所以增长的绝对值还是很大的。但比较起来，人口增长速度仍是郊区快于中心城市。1970年，45%大都市区人口居住在中心城市，到1998年降为37.6%。
2000年全国人口估计为2.75亿，到2030年预计将达到3.50亿。在这即将增加的7500万人口中，有一半将是新移民及其子女。很多较老的城市人口持续下降。东北部和中西部大城市人口减少。1970年时的十大城市到1998时仅4个保持其十大城市地位。而且，除纽约外，每一个名次都下降了。
点评：大城市人口减少的现象有所改观，这是很有意义的，显示了大城市的活力。同时，人口仍向“阳光带”流动。目前的十大城市为：纽约、洛杉矶、芝加哥、休斯顿、费城、圣迭戈、菲尼克斯、圣安东尼奥、达拉斯、底特律，其中有6个是在“阳光带”。这说明美国人口的地区性调整仍未完成。
城市在变老
1998年，65岁以上美国人有3440万，占美国总人口12.6%。2030年，老龄人口将达到7000万人，比现在的老龄人口增加一倍，将占美国总人口的20%。
城市和郊区的年长者比例在增长，但有相当数量的老年穷人生活在城市中。1999年，大都市区中65岁以上老人居住在郊区的比例为47%，而1970年时仅为36.1%。当然，在某些条件较好的城市，如在西雅图、华盛顿特区、亚特兰大、明尼亚波利斯等，仍然是老龄人口的优先选择。中心城市的处于贫困线以下的老龄人的比例依然很高，远高于郊区，特别是少数民族老龄人口。
点评：老龄人口一般流动性很差，很多人将终老于故居地，因此对某些社区将构成挑战。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郊区，非常多的老龄人口拥有自己的住房。他们的住房多半年久失修。据统计，到2030年，约有300万老龄人的住房需要大修。大多数居住在郊区的老龄人口居住在并不适合老龄人的住房里。这些住房多半很大，超过实际需要。住房与城市发展部确认的此类情况占五分之一。保持这些住房将耗费老龄住户很大财力和精力。
郊区人口开始出现多样化特征
随着人口依传统的黑白种族划分变成多种族、多民族的社会。城市，历史上是全国移民首选之地和少数民族聚居地，依然是最多样化的。90年代，其人口增长总数的四分之三是少数民族人口。
郊区也开始具有多样化特征。例如，从1980到1998年，郊区少数民族人口的占其总人口的比例从13%到23%，几乎翻了一番。其中，西裔美国人所占比重由5.3%到9.6%。非洲裔美国人郊区化程度也有加强，从6.1%到7.6%。
在未来30年中，移民及其子女将构成人口增长的一半。移民本来最可能居住在中心城市，如小意大利、中国城等，现在也越来越多地迁往郊区。90年代到美国的移民中，居住在郊区和中心城市大致各占一半，他们使很多传统的少数民族社区变成名副其实的多文化、多民族实体。
总的来说，新的人口构成淡化了城市与郊区间种族和民族的界限--其人口都多样化了。很多城市本地生居民在减少，人口增长或保持平衡主要靠新移民的涌入，在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等城市均如此。另如，加州的橘县（奥兰治县）1990到1999年间国内移民人数减少19万，但国外移民数量为23万，结果其总人数仍有所增长。
点评：1、这是一个全新的现象。因为移民聚居中心城市是很自然的、并往往是第一选择--在中心城市就业和社会服务业都很方便。新的人口结构改变了美国人对自身民族属性的认定。新的移民浪潮包括不同种族和民族的个人，他们很难被归纳为旧的种族和民族模式，需要新的界定，这在理论上是一个新的挑战，是学术界应注意的新课题。2、50年代以来，美国逐渐形成了以郊区和中心城市分野，以居住区隔离、教育隔离、就业隔离为主要内容的“两个世界”局面，黑人和低收入的少数民族人口不得不蜗居在中心城市的“孤岛”上。现在郊区黑人出现增长，是个良好开端，因为改造中心城市和郊区之间差距主要办法是打破居住区隔离的藩篱。这是很多人所期盼的现象，可惜比例还不大。
趋势之三：新的住房挑战与危机
在中心城市和郊区，拥有住房的比例都达到历史最高点。1992到1999年间，870多万家庭拥有了自己的住房，全国住房拥有率到2000年第一季度达到史无前例的67.1%，其中城市居民拥有住房的比例也于1999年首次突破50%大关。然而，住房拥有方面仍然存在巨大的鸿沟，表现是：其一，城市中住房拥有率远远落在郊区（73.6%）后面。其二，白人居民的住房拥有率是73.4%，远远高于少数民族。
住房危机：一个经济悖论现象
在大多数城市就业率和住房拥有率增加的同时，住房租金和房价也达到空前的高度。这主要是由于经济增长既带动很多城市的就业和购买住房，同时也带动住房价格和租金上扬，1997到1999年间，住房价格上涨相当于通货膨胀的两倍，住房租金的增长也一直快于通膨，经济繁荣时期却出现了奇特的住房危机。经济发展势头越强劲，租金上涨压力越大。所以，尽管拥有住房的比例达到历史最高点，但在各地区、各阶层间差别很大。
对于大多数美国人而言，日常消费品和服务的价格在整个经济扩展期间都是非常低的，但是住房价格却不降反升。近3年来，消费品价格指数（cpi）上升6.1%，但房租上升了9.9%，房价上升16%。高科技就业增加最快的城市同时也是住房市场最热、房价最高的城市。从1995年到1999年，在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所确定的10个高科技市场最火爆的大都市区中，有7个住房价格增幅在18%以上，有3个在27%以上。如在丹佛和旧金山之类高科技城市中住房租金上涨了20%。
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把其总收入的一半以上用来支付住房开销的家庭划定为“最糟糕住房需求案例”（worst case housing needs）。1997年所划定的此类家庭人口有540万，这个数字比1991年上升了12%。1991到1997年，此类家庭可购买得起的住房数量下降了5%，这5个百分点就是37万套住房单元。
点评：住房购买能力在中心城市和郊区都成了问题。80年代末，中心城市住房价格仅是郊区的72%，房租是郊区的80%。然而，到90年代末，这个现象发生了变化。中心城市住房价格接近于郊区，租金的增长快于郊区。迫切需要住房的增加速度相当于人口增长速度的两倍。住房因素影响到公司对地点的选择和雇员的选择，这种住房市场的悖论对高科技市场影响最烈。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部长在报告的这部分加了他对报告的唯一批注：“甚至美国有些发展潜力最大的地区也被其经济成功导致的飞涨的住房价格断送了……这真是个残酷的讽刺”。住房购买能力问题不仅影响低收入家庭，也影响中等收入家庭。在很多热销的住房市场上，最起码的住房对一些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断增长的负担。其实，如果拥有住房，每个月在住房上面的开销就是固定可预测的，不受租金上扬的影响。而且，拥有住房，也可以使房主家庭通过房价的不断上涨参与经济扩展。
趋势之四：人口分散化的新动力
分散化是持续多年的现象，90年代，这一现象仍在继续，但又增加了一些新的因素：新经济在信息技术方面的进展，联同收入增长、人口增长、基础设施开支，持续推动人口和经济活动向边缘地带扩散。
城市在大都市区内就业所占比重继续下降
90年代与80年代相比，郊区人口增长的速度仍超过中心城市。1990到1998年间，郊区人口增长了11.9%，中心城市仅增长4.7%。现在，全国大都市区人口仅有38%居住在中心城市，而70年代时是45%。郊区这种边缘地带人口与就业的增长继续驱动美国城市的分散化。
点评：这是持续近一个半世纪的现象，表明郊区化势头仍很强劲。郊区化在城市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是普遍现象，但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郊区化过程的负面影响较为突出，即郊区横向蔓延，不易控制，造成大都市区内中心城市地位下降乃至衰退，居住区分离的局面进一步强化，从而使本已棘手的种族问题和贫富悬殊问题更难以解决。本来，历届政府都在设法控制这一过度蔓延的趋势，看来不成功。
分散化对城市和郊区生活所造成的影响
对土地资源的这种不断增长的消费将威胁城市和郊区的生活质量。大都市区之所以不断向外扩展，主要原因就是人们试图寻求更好的生活质量。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人口的分散化，又使实现这种愿望的难度加大，人们就不得不向远郊迁移。城市化占用土地的速度相当于人口增长的两倍，每年消费的土地平均为230万英亩，相当大比重是用于住房，这些土地绝大多数是在大都市区边缘地带。土地使用的迅速增长同时也对城市和郊区的环境、交通和基础设施产生消极影响。
环境质量问题：随着土地的开发，水和空气质量都会下降。水的污染来自于裸露地面的扩展。例如，在可比地域内，停车场比草坪产生的悬浮物高16倍。空气污染则是周知的汽车尾气造成。汽车尾气由于人口分散化，汽车使用增加而加剧。尽管汽车在不断改进，出现环保性绿色汽车，但很多大都市区空气质量在恶化。
交通问题：随着大都市区向外扩散，很多郊区居民通勤距离更长，将更多宝贵的生产时间耗费在路上。结果，很多家庭在交通方面的开销都不断上升，1970年以来交通是除住房外的美国家庭的第二大开销，占家庭开支的五分之一。唯有在公共交通较发达的大都市区此状况才略好一些。
基础设施问题：在边缘地带的发展需要投资建造新的基础设施，而中心城市的现有基础设施荒废，造成浪费，对中心城市和郊区都产生了新的负担。结果，市民们等于付了双份税款应付这种双重负担。
点评：这里所列举的是分散化产生的最主要的消极影响，也是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很多学者反对美国式的城市发展道路，主要就是针对这一点。
解决办法：使中心和边缘都成为适合居住的社区
1、对于改造城市核心地区，恢复生活质量，建造可居住社区来讲，没有什么比公共安全与教育更重要的了。这是很多人搬离中心城市的原因，也是对刺激中心城市经济增长的威慑。犯罪率连续8年下降，很多城市居民有了安全感，但是城市犯罪率还是相当于郊区的三倍，持枪犯罪还是现实威胁。改善学校质量是未来城市的关键，近年来，很多市长都把此作为首要工作，芝加哥、波士顿都做得很好。但城市中辍学率还是相当于郊区的一倍半。
2、土地使用和交通管理与规划在大都市区发展中起重要作用，关键因素是土地的有效利用和交通系统的完善，以便于中心城市中低收入居民到郊区就业。很多研究表明，理想的社区应该是紧凑、多功能的。在美国，传统规划理念强调功能分配明确，常常使其居民不得不在住所、工作地点、购物和娱乐设施间长距离奔波。
3、郊区适度的增长。最有效地利用现存的基础设施，利用大都市区内已开发和未开发的地区的独特特性。
4、改造市核心区，是改造整个地区的双赢战略。适度的增长包括对污染严重地区的开发计划、加强住房投资以及吸引新商业设施。城市必须利用它们的历史优势。有些城市“兜售自己”搞得很好，成为年轻的专业人士、高科技工作人员、及其他新经济实践者的目的地。
5、建成适合居住的社区的关键在于区域合作。郊区和城市需要合作，如环境保护、交通问题、住房问题、教育、贫困及经济发展等。底线是，要取得新经济的繁荣，城市需要郊区，郊区也需要城市。
点评：总的看来，城市问题有所缓解，是可喜的开端。但这仅仅是开始，中心城市问题还非常严重，下结论或进行成绩总结为时嫌早。前三次年度报告非常关注中心城市的这些问题，放在突出的位置加以强调。如1999年度报告的结论是：“尽管经济繁荣使城市问题有所缓解，但还是有‘太多的’中心城市仍处于人们熟知的困扰之中，即：市区人口减少；中产阶级住户外迁；就业增长缓慢；收入差距加大；贫困现象加剧。”这个结论所总结的几个主要问题与1997、1998年度报告别无二致，就是说，几年来毫无改观。这是美国城市发展的带有根本性的老大难问题，已积重难返。此次报告虽然也谈及了这个多年存在的问题，但放在次要位置，并在列举城市发展四大趋势后，用了很大篇幅大谈特谈本届政府的政绩，与前几次报告基调明显不同，有着报喜不报忧的倾向。另外，学术界一直在呼吁联邦政府拟定一个全国性城市政策，此报告中也未明确阐明，字里行间流露的却是对克林顿政府城市政策的欣赏和赞许，至于这个政策与学术界大声疾呼的城市政策是不是一码事，则闪烁其辞。这种现象，似乎可以和大选年政治需要联系起来分析。
* 本文为作者主持的教育部跨世纪人才基金暨九五社科重点规划项目的阶段性成果。美国城市状况年度报告的网址为：www.huduser.org/publications/polleg/tsoc.html. 另外，与本文论题相关的研究，可参见下列论文，本文不再分别列举：王旭：《美国“阳光带”城市的兴起述评》，《世界经济》1990年第12期；王旭：《美国西部大城市—当代美国区域经济结构变革的中心》，《经济地理》1992年第4期；王旭：《大都市区化：当代美国城市发展的主导趋势》，《美国研究》1998年第4期。王旭：《80年代美国人口的主要流向及其影响》，《世界史研究动态》1993年第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