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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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被视为是宗教右翼独有领地的在家上学如今已渗透到主流教育方式中去,成为一场强劲的基层运动。它迅速地重新确定家庭的价值,彻底改变着教育的现状。
又一天开始上学,罗森(rowson)家3个最大的孩子—10岁的丹尼尔(daniel), 8岁的安妮(annie),6岁的洛伦(lau- ren) 围坐在家中的地下“教室”里的桌旁。他们的周围是书本、地图、几样不同的自制教具,包括一张破旧的“校规”和一张真人大小,色笔画的人体解剖图。琳.罗森(lynne rowson),他们的母亲兼教师,站在一张大粗头笔写字板的前面,板上写着今天的学习目标。而小一点的孩子,4岁的埃米莉(emily)和2岁的威尔(will) 边玩边兴高采烈地说笑着。
罗森让孩子们稍稍安静一下,然后领着他们做祷告:“主啊,助我们整个学习期间都勤奋......助丹尼尔不取笑他的妹妹们......"晚些时候,甚至最小的孩子们都和哥哥姐姐们用拉丁语背诵“万福马利亚!”拉丁文是上四年级的丹尼尔充满激情学习的课程。
罗森有大学政治学学位,但没有教师证书。她对她的孩子实行在家教育已经整3年了,虽然他们所在的县有全国一流的学校。上一年级时,丹尼尔在附近的学校有过一段不幸的遭遇,罗森说,老师因精疲力竭而忽视了她的儿子,她和丈夫决定全面改变教育孩子的方式。罗森认识几个在家施教的家庭,而他们的孩子们成长茁壮。受此启发,她很快开始为孩子们物色提供各门课程成套教学资料的活页夹。从那以后,罗森与其他几个家庭保持着联系,让孩子们分享共同课的老师。在被她称做为子女提供“更好的道德和教育基础”的过程中,她不仅体会到巨大的满足感,也饱受挫折。罗森参加了一个天主教在家施教者年会,这对于从事土生的教学方式这一重要事业的人们而言是一针兴奋剂。
随着在家上学运动愈来愈风行,类似的旨在支持家长施教者的有组织的活动在全国范围内兴起。目前约有150万美国儿童离开了传统的课堂,选择了在家上学,这比1991年的数字增长了30%。
是什么力量促使人们选择在家上学呢?这条路需要做出非同寻常的牺牲,似乎与美国生活方式中其他正在流行的趋势截然不同。曾经被认为是宗教右翼独有领地的在家上学,如今已渗透到主流教育方式中去,成为一场强劲的基层运动。它迅速地重新确定家庭的价值,彻底改变着教育的现状。它培育了一张巨大的支持体系网,包括数量众多的辩护律师,他们致力于捍卫全国在家上学者的权利。家长施教这一大潮对公立学校体系构成了新的挑战,在一些社区出现了敌对情绪。然而,这场运动中最年轻的被保护人—在家上学的学生们—都认为,不仅在学业上,而且在被称作社会化的令人费解的领域也表现得很出色。
历史回顾
很明显,贯穿在家上学思想理念共同的主线是回归到基础上去:在新的千年降临之际,全美的新闻广播经常模仿小说中所描述的世界末日的场景,这时,在家上学者推出了一个以家庭为核心,更为简单、健康的生活方式。
那些处于这一势头正旺的反文化潮流中的人们对这一运动的历史根源了如指掌。他们会告诉你,直到19世纪中叶,家庭教学一直是美国人生活的支柱,而公立学校则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对于个人和社会而言,其优点尚值得怀疑。
实际上,在1650年前后,当第一批城镇学校在新英格兰(new england)殖民地建立起来时,上学是自愿的,是为了帮助父母们遵守强制教育法。第一项强制上学法是马萨诸塞州(massachusetts)于1852年制订的,它着眼于构筑一种共同的文化和价值体系。到1920年,几乎所有州都通过了类似的法律,虽然它们受到了一些团体的谴责。抗议者中包括罗马天主教会,它已经开始争取建立自己的机构以传播其信仰(于是产生了天主教教育)。到20世纪中叶,除了在一些边远区域和摩门教(mormonism)、门诺派中严紧派(amish)这类宗教团体外,在家上学的人已经很少了。这种教育方式几乎已经在主流教育方式中灭绝了,但是许多当代的在家上学者们会指出,它曾造就出了乔治.华盛顿、亚伯拉罕.林肯、布克.t.华盛顿 (booker t. washington)和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 这类领袖人物。
在家上学作为一场最近才兴起的运动植根于雷蒙德.穆尔(raymond moore)和他的妻子多萝西(dorothy)的工作。这两位教育家自1965年前后对早期正规学校教育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大规模的研究,其成果被广泛发表。他们发明了针对在家上学这一教育方式的著名的穆尔公式,它重视儿童不倦地学习的意愿,以及将工作、学习和社区服务均衡地结合。另一位教育改革家,已故的约翰.霍尔特(john holt)于1964年出版了《孩子们为什么失败》(why children fail)一书,并于1977年创办了《非学校教育下成长》(grow- ing without schooling) 杂志,因而进一步推进了在家上学运动的发展。霍尔特最先推出称做“非学校教育”的在家上学的一种方式,它排斥课本、严格的课程设置以及其他制度上的“陷阱”。他认为这些陷阱会毁灭孩子天生的学习动力和热情。
1983年发表的政府研究报告—《危机当头的国家》 (a nation at risk) 似乎印证了在家上学运动的先驱们所提出的批评意见,这份报告暴露了教育方面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
即便如此,这一运动的先驱者们经常被认为是怪诞的颠覆势力;他们当中许多人提心吊胆,不敢做任何违心的事情。在家上学运动的作家大卫.古特森(david guterson)在美国《新闻周刊》(newsweek)上撰文指出,近在1992年,因为他选择了一条许多人希望禁止的道路,因此时而被称作“宗教狂热分子”,时而被称作“左派古怪分子”。然而,随着这一运动的兴起,对此持赞同态度的公众人数也在逐渐攀升:据《新共和国》杂志(the new republic) 报导,从1985年至1997年,公众对此的支持率由16%上升到了36%。显然这一趋向的势头主要由于媒体聚焦于在家上学者所取得的成就上。1999年,南卡罗来纳州13岁的在家上学者大卫.拜尔(david beihl)获得了全国地理比赛奖(national geography bee),并因此成了头条新闻。
很多正面的宣传也来自运动自身:成立于1983年的在家上学法律辩护协会(the home school legal defense association [hslda])看来是这场运动最主要的拥护者和推广者。这家总部设在弗吉尼亚州(virginia),声称在全国有5万名会员的协会向充当教师的家长提供廉价辩护服务,同时利用其游说力量争取公众的支持、抵抗政府对在家上学的干涉。该组织的领袖是保守派活动家迈克尔.法里斯(michael farris)。他经常在《华盛顿时报》(washington times)和《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 上发表文章,用慷慨激昂的言辞将选择在家上学的自由与美国的建国原则联系一起。
目前在家上学者略影
近年来,在家上学者所处的大气候,以及踏上这条越来越流行的道路的人,都发生了很多变化。
最初,加入这一运动的绝大多数是听从将他们的孩子引向正途呼唤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正如格雷格.哈里斯(greg harris)在1995年出版的指南《基督教家庭学校》(the christian home school)所揭示的,那时,即便是基督教私立学校也无法(现在仍然无法) 达到这一群体所认定的神圣标准。哈里斯指责绝大多数基督教教育机构提供的只是“经过净化了的公立学校教育方法”,致使家长“放弃上帝赋予的教育子女的责任”。近年来,其他一些宗教团体,如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等,出于与基督教右翼大致相同的原因加入到在家上学的行列。
在宗教因素明显地长期存在的同时,很多出于世俗原因的人也加入到新的家庭施教的浪潮中来。他们被《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 )专栏作家朱迪.曼 (judy mann) 称作“在家上学运动的进步派”,这些人批评学校不适当的教育以及失败的、有时甚至是危险的学校文化。佛罗里达州教育厅(florida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1996年的一项统计表明,在该州,61%的家长以上述不满列为他们选择在家施教的主要原因。这一数字连续两年超过了因宗教原因而选择在家施教家长的21%的比例。根据在hslda成员斯科特. 萨莫威尔(scott somerville)说,今天,形形色色的在家施教者包括“西弗吉尼亚山林中的五旬节教派耍蛇人,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新时代哲学教授,以及界于两者之间的人。”
古特森是这样定义当代在家施教者中“界于两者之间”的部分的:“他们是同一个美国主流社会中曾经对在家上学皱过眉头的人士。”
学校教育中的一些腐朽之处
今天,不论是出于宗教还是世俗的原因而选择在家施教者都同意这样一个大前提:学校教育中有一些腐朽之处,至少是荒谬之处。
据在家施教两个孩子的母亲贝齐.科西斯(betsy kocsis)回忆,每次到大儿子的幼儿园课堂自愿帮忙时,她都发现,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被用在完成“站队”这样的任务上了。此外,由于幼儿园不允许她带着小儿子一起去,她只得找人看他,因此她到幼儿园帮忙的热情受到了打击。
其他叛离学校教育的人抱怨学校强迫学生接受无数性质不很严重的无礼行为,包括铃声和闪烁的灯,在这个“蜂窝世界”中驱赶着他们从这儿到那儿。
此外,与那些早期先驱者一样,许多在家施教的家长指责学校利用大课堂及千篇一律的课程设置,其结果是学生感到厌烦、没有学习动力,甚至更糟。越来越多的学生被贴上了如“注意力缺乏及活动亢进紊乱症(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 ”的标签。一些在家上学领域的领导人甚至将adhd认定为教学“残疾”,并指责校方麻醉学童,使他们只知道服从。
在纽约公立学校执教35年并曾获奖的教师、《使我们蠢如一人》(dumbing us down)一书作者约翰.泰勒.加托(john taylor gatto) 将我们文化中的“极大愚蠢”归罪于“利用公立学校的教育作用将复杂、全面的社会议程”传授给学生。在琳达. 多布森的(linda dobson)《在家上学解疑》(home-schooling book of answers)一书中,加托指出,随着不再对主要学科进行有意义的学习,“每一代人......知道的比前一代人少,因此更没有能力抵制学校教育了。”
在家上学的学生们经常为自己从填鸭式的传统课堂教学方式中解脱出来而庆幸:多布森的书中提到,多年在家上学、16岁的利德西.约翰逊(lindsey johnson)曾宣称:“我决不会把我受教育的自由交给一家机构 - 在学校里,灌输的是这么一种思想:学习是令人生厌的活,是一场希望早日到达终点的比赛。不是这样,它是生活中美妙的一面, 是一次伟大的旅行。”
关于社会化的辩论
据无数参与这场运动的人士称,在教育机构上学最为不利之处是学校所塑造出的社会行为模式。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社会化经常是嘲笑选择在家上学的人的笑柄:在美国家庭的娱乐室里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该如何与他人相处?
罗森嘲弄地说,“我认为所有关于社会化的事情是对鸟类而言的。”她的孩子们可以毫无困难地看着我的眼睛讲话。丹尼尔清楚地向我们讲述在家上学的好处,希望知道哪家报纸愿意报道他们家的故事,并问起我的孩子的一些情况。罗森补充道,“我并不认为让丹尼尔跟30个同样是10岁的孩子们呆在一起是学会与人相处的最好方式。”
在谈到这一点时,罗森和这场运动中许多学者经常被摘引的意见一致。这些学者包括穆尔和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的乌列.布朗芬布莱纳(urie bronfen- brenner)。与摩尔一样,布朗芬布莱纳也认为与同样年龄段的孩子们接触过多,尤其是在刚上小学阶段,会使孩子们认为同龄的孩子们就是被社会接受的典型,这会导致他们社交技能弱化、自信心减弱、失去对父母的尊重。这些发现印证了选择在家上学者的观点:他们认为有积极效果的社会化—正如一位作家所说的那样,“能够超越自我,考虑他人的观点”—的最佳学习对象是家庭内部那些关爱、支持他们的成年人。
加利福尼亚在家上学网络(california homeschool network)的创建者、该网络主席克里斯.卡迪夫(chris cardiff)的话也被多布森的书所引用。卡迪夫说:“如果由我设计一个环境以加强我的孩子的社会化能力,我绝不会提出任何与学校体制类似的设计。”卡迪夫反击了被他称作“孤立谬论”的对家庭教育的批评,认为选择在家上学的孩子们的学习环境比学校的“人造”环境更贴近“真实的生活”。hslda发布的一篇报道称,选择在家上学的学童平均参与5.2项社区活动,如男、女童子军和四健会(4-h club)。
此外,在家施教的家长们通常认为在没有对同龄伙伴的依赖的情况下,他们的孩子们茁壮成长。苏珊. 克莱杰斯基(susan kle- jeski)是位5个孩子的母亲。她认为,在家上学使她的十多岁的女儿埃米莉(emily)无拘束地在自家汽车的引擎罩下摆弄。去年,埃米莉自己制造出一架小发动机,获得两项4-h奖。由于同龄人对女孩子“该做的事情”早有定论,克莱杰斯基怀疑在学校里同年孩子们的压力下,她女儿在机械方面的天分是否能够保存下来。
逃避恶劣的环境
赞成在家上学的人认为,在绝大多数学校的“社会压力锅”里,学术自由与博爱都无法获得发展。卡迪夫表示,许多年轻人的“病变”—包括孤独、结小圈子、欺凌弱小—与这些有毒的环境“有机地”联系在一起。
此外,《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揭露,有相当多的学生早在一年级就开始成为不断发生在校园内的威吓事件的受害人。这篇报道记录了学生们痛苦的证词,他们受到嘲骂、被塞进衣帽柜、被罚不许与大家一起吃午饭,通常老师对此很少或根本不进行调解。
很明显,教育中这种令人烦恼的景象会为在家上学运动推波助澜。hslda负责人迈克尔. 法里斯称,他曾调查了几个家庭,它们的子女都是在学校受到人身攻击或性骚扰后开始在家上学的。法里斯还说,衣阿华州(iowa)发生的一起事件中,校方更为关注的是保护橄榄球名星的地位,而不是遭受他性攻击的女学生的安全。法里斯还写道,科罗拉多州利特尔顿(littleton, colorado)的科伦拜中学(columbine high school)发生了枪击事件后,hslda 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如许多保守的评论家一样,法里斯认为那些令人震惊的校园暴力事件是美国“道德崩溃”的产物。他展望在家上学不仅仅是教育方面的一个选择或保护性的措施;它更是对一些原则的革命—类似于美国革命中推翻独裁统治—它是一条走出目前的文化“深渊”之路。
在家上学的合法性
哈里斯及其hslda的同事们经常引用合众国开国元勋们的原则以保护在家施教者的权利。在家上学的捍卫者们极为鄙视目前正在倡导对所有施教者实行更加严格规定的政治家们,捍卫者在对有必要“相信公民”为培养有道德的孩子所作努力,如果说不是盛气凌人的话,至少也是情绪激昂。他们的行动得到约35位国会和州议会议员—他们本身即施教者的支持。
尽管儿童在家上学的合法性已被牢固确立,但各州法律却大相径庭。享有最大的自由的在家上学者是在少数几个州,那里他们按私立学校地位受到保护,使州政府官员无法进行干预。其中有些州,家长仅需每学年初备案即可。甚至没有大学学位的家长也可成为执教者。
这一运动的领导者们一直反对从法律上为在家上学单属一个类别,他们担心这会为“什么事都管的大哥”级机构众多干预打开方便之门。hslda将十多个有在家上学专门法的州视为“高度管理”,而大多数州则被列入“中度”管理的行列。
hslda网址上记载着一些规章被撤消案件的胜利—1991年堪萨斯州(kansas)废除对在家上学执教者证书要求的规定;马里兰州 (maryland)和马萨诸塞州取消到家中视察的规定。胜利的单子上还包括俄勒冈州(oregon)通过法律,允许在家上学者参加公立学校校际活动。在这一问题上hslda公开宣称持中立态度,但此问题在许多社区引起了激烈争论和法律争执。
全国家庭施教研究所 (national home education research institute [nheri])主持的一份研究发现,三个州内76%的在家上学者希望部分参与公立或私立学校的课程。在许多情况下,高中生的家长缺乏特定领域的专门知识,他们正在寻求弥补差距的办法。此外,想参加俱乐部和体育运动是为了接触社会和将活动参与列入上大学的成绩单。
这类愿望遭到强烈反对。佛罗里达体育协会的一位发言人说:“不是学校的学生怎能代表它呢?”一些在家上学者认为自公立学校受益是所有纳税人的权利,但马萨诸塞州的愤怒市民的一位代表与此意见针锋相对。他说,“不承担义务就享受公立学校提供的最好的东西是不公平的。”
越来越多的公共教育官员意识到,有必要向在家上学者至少提供有限参与公立学校活动的机会。全国中学校长协会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econdary school principals)的通讯刊物《课程报道》(curriculum report) 最近发表了一份敦促实行参与的专题文章。在为数不多实行自由政策的州中,艾奥华州被列为合作的楷模。该州政策制定者们证明家庭施教者和公立学校教育者间的合作使双方都受益。他们将社区支持列为公立学校成功的重要因素。
在家上学的实践
有关在家上学的决策涉及一系列重要因素,如从金钱考虑的机会成本,以及父母精神负担情况。
在家上学的热心分子通常都是朴素生活倡导者。他们鼓吹在家施教相对低廉。每个学生年均开支仅400美元,远远低于任何私立学校的学费或纳税人为上公立学校的一名儿童所支付的平均费用--根据多布森说法,后者高得吓人,为6993美元。
也许对一般的父母来说,在家上学最为难的是孩子们时刻都在身边。当被问及如何做到有5个孩子需要照料,还能购买生活用品及定期看病时,罗森女士平淡自然地回答说“我们总是一起去所有的地方。”
而且,想到一个在平常日子里用面包车拉着孩子们东奔西跑的郊区母亲,人们不禁会问:在家上学的学童究竟能有多少有效时间用在学习上?专家们说,到处办事和干家务没什么不正常,它们是一门“真实生活”基础课。至于课堂形式学习,他们坚持认为,孩子们在家几小时比在学校一整天学的东西多。根据多布森的《在家上学解疑》一书,大多数州教育委员会无意间也同意了这一看法。由于生病或残疾被迫在家中接受教育的公立学校的学生,通常被要求每周只需用6至10小时的学习时间来达到相当于30个学时的成果。在家上学倡导者们说,这要求不仅证实了一对一辅导的学习强度,也说明在典型的学校教学环境中存在大量浪费教学时间的问题。
即便是学习成绩的曲线朝着在家上学学童倾斜,找到能启发和鼓励在家上学儿童学习的最佳方法仍是个有力的挑战。hslda出版的一份研究报告表明,有近1/4在家施教的家长从商家那里成套购买所有课程教材。这些商家急于从这一不断增长的新兴市场中获利。大约71%的家长“亲手挑选”孩子们的教材,他们从各种学习方案中借鉴经验,包括函授和电脑软件提供的课程。有些人,就像罗森一样,有条理地规定某一空间为“学校”。其他人,包括霍尔特的“非学校教育”追随者们,把世界当作他们的教室,让他们的孩子随兴趣来决定学习进程,而不去顾虑他人的标准。对于那些无法确定哪种方法最好的家长来说,有多少指南手册和互联网址,就可能有如数的选择。
专家们说,在家上学经常会有教不同年龄段孩子的情况,这就要求有耐心和创造性地协调时间的能力。当一个孩子在接受教育时,其他人应独立地学习一些科目。卡迪夫鼓励年龄大些的孩子辅导小一点的孩子,并使同一教学活动适应不同水平的学童。前项技巧是19世纪由约瑟夫. 兰开斯特(joseph lancaster)推广开的。卡迪夫的地理/文化俱乐部通常由几个在家施教的家庭组成,10多岁的孩子们就名地进行深入讲解,而年龄小一些的孩子则为它们制做旗帜或图片。
目前在家上学的学童人数不断上升,找到可以联系的小组可能就像在当地的娱乐中心报名参加游泳课一样容易。根据《时代周刊》(time)1998年的一篇文章,至少在一个社区,互相联系非常时髦,以致 "在家上学人数增长以至不能在家施教。”堪萨斯州的威奇托市(wichita),1500名在家上学儿童中有许多人在捐助的仓库里上课和活动。他们组织乐队,进行文艺演出,甚至为他们的“在家上学斗士”篮球队加油助威。有趣的是,这一切与公立学校学生生活无甚差异。由于家长不可避免地失去控制,据说该市一些基督教家长不再让他们的孩子参加自家外的学习和俱乐部活动。
不管他们是在仓库里还是在厨房的桌子上学习,在家上学者必须要有学习进展记录。尽管各州要求不同,许多这样的学童保留着课题选辑,并最终设立他们自己的文凭和成绩报告单。对“非学校教育者”和其他那些将许多学科纳入其学习计划者来说,做到各个科目都有可供查阅的书面材料是个巨大的挑战。被函授学校录取的在家上学者,由学校提供材料。参加社区学院学习的许多在家上学者日后申请就读四年制大学时,在出示一些正式材料时也享有优势。为了帮助那些一涉及学习记录就产生可以理解的不安的人,同样也有大量指南手册和互联网网址。
在家上学评估
关于在家上学者的全国记录给人深刻印象,即使如一些人所指责那样,这一记录有点被夸大了。
经常被引用的nheri 1997年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在全国标准化考试中,在家上学者所有科目的得分比他们公立和私立学校的同龄人高出30个百分点。
而且,尽管种族、社会经济地位、甚至父母受教育程度是影响公立学校学生成功的公认指标,但这些对在家上学者的成绩没有实质性影响。hslda着重指出一个对在家上学者这成绩没有重要影响的另一指标:州政府对在家上学的管理程度。
马里兰大学(university of mary- land)全国考试专家劳伦斯.拉德纳 (lawrence rudner) 最近主持的一项研究进一步表明,在家上学者比其他学生水平高1至4个年级,且差距随着在家上学年头的增加而加大。
在高中和大学的原在家上学者也很成功,他们在美国大学测验(american college test) 中的分数超过全国平均水平。据1998年《新闻洞悉》(insight on the news)报道,佐治亚南方大学 (georgia southern university)主持的一份研究报告发现,被调查的大多数大学入学顾问都同意,在家上学者“在学业上有备而来”,且以“完全适应社会”的能力溶合于大学生活中。其他人,如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的入学部主任约翰.赖德尔(jon reider) 就非常看重在家上学者“高水平的独立思考能力”。
这也许能解释他们非常受各类大学欢迎的原因,小的有像弗吉尼亚的自由大学(liberty university)之类的基督教大学(1996年有250名原在家上学者),还有像佛蒙特州(vermont) 的马尔伯勒学院(marlboro college)那样的世俗学校。该校入学部主任凯瑟琳.哈拉斯 (katherine hallas)说,“如果有办法招收更多的,我们将这样做。”此外,令在家上学者引以为荣的是,1996年他们中有40人上哈佛大学。
这一运动的成功还体现在对法里斯称之为“更上一层楼”的追求:全国第一所为在家上学者办的学院计划于2000年秋在弗吉尼亚州开学。帕特里克.亨利学院(patrick henry college)虽不限于在家上学者,据报道它对有意学习以基督教为基础的大学课程的在家上学者更有吸引力。
反对的观点
记者询问时,全国教育协会(national education association [nea]) 的新闻部主任凯瑟琳.莱昂斯 (kathleen lyons) 会迅速传真几份已出版的对家庭施教持极端不同观点的评论。
该协会的正式决议一开始就有一个概括性的声明:“全国教育协会认为家庭施教不能给学生提供全面教育。”该决议还倡导实行严格规定,包括全部课程需经州政府批准、家长施教须持有证书、禁止使用公立学校等。
谈到必须持有证书的理由,莱昂斯说,“要成为一名好教师,光是一颗好心肠不够。”但她也认为,无论学生上的是公立学校、私立学校、还是在家上学,他们的成绩都与家长参与有关 。她说,吹嘘在家上学者杰出成绩的种种研究会有误导是因为在任何情况下,积极的家庭动力都将提高学生的成绩。她认为,公正的检验就应该将在家上学者与父母积极参与其学习的公立学校的学生进行比较。
劳伦斯.拉德纳也承认,他的研究结果也许偏向在家上学者,因为“在一个缺乏明确规定的领域” ,随意抽样很困难。然而,尽管拉德纳坚持他的研究成果,他也对传媒大肆宣传在家上学的奇迹道出了另一个有价值的观点:“(研究)并未表明孩子们在家上学,学业上就会更好......仅仅是......那些家长......能提供一个非常成功的学习环境。”
不过nea负责人对不成功的在家上学环境表示担忧。作家凯西.普夫勒加尔(kathy pfleger)在1998年的一篇文章中对在家上学成为灾难的可能性进行了思索:“随着在家上学越来越流行,越来越有可能出现好心好意的父母因为缺少知识、时间或资源而不能成为有效的教师的情况,或者更坏的情况是,有恶意动机的家长将剥夺他们的孩子学习社交技巧和接受像样教育的机会。”
除了这一潜在教育不足,甚或虐待儿童的情况外,持怀疑态度的人经常会提出与社交有关的担忧:没有接触其他种族和民族,在家上学者也许在宽容这一重要美德上不及格。nea会长鲍勃.蔡斯(bob chase)曾表示:"公立学校的教育代表着超过芭蕾课和教堂社交活动以外的生活。”同样,《芝加哥太阳时报》(chicago sun times) 的安德鲁.哈曼(andrew harrmann)回想起铸造性格的“杂乱的美国课堂” 时说:“我了解到并非所有人都是白种人。并非人人都有漂亮衣服...... 父母双全,两腿双全,都略有节余 ...... 教室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社会, 里面满是小型的政客、恃强凌弱者、情人、圣人和罪人。”鉴于为第一所在家上学者创办的学院奠基典礼即将举行,《华盛顿邮报》引用了一位公共教育官员的话,谴责让“封闭的茧式生存”的前景持续下去。
给在家上学让路
尽管反对在家上学的论点有其合理的因素,但没有一条得到证实。谈到容忍问题,明尼苏达州布莱恩市(blaine, minnesota)在家上学学童的妈妈德布.纳尔逊(deb nelson)重复了人们熟悉的家庭施教运动的论调:“真正学会对其他文化的宽容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学校。”公立学校的大环境证明,仅仅接触大熔炉产生不了和事佬。
无论如何,在家上学运动的确造就了成功的学生。
这并不是说这一运动的领导者们不应承认意在保护儿童重要利益的基本规则。虽然对捍卫在家上学自由的战士而言,规定的标准化测试或许带有专制的味道,但是在家上学者就连一个孩子也不应让他不受良好教育而陷入劣势后遭受严酷折磨。尽管测试不能显示学习的深度和广度,它们却可以暴露许多值得注意的问题。尽管进行家庭施教的家长们排斥我们流行文化中所有空洞无物和具有破坏性的东西值得称颂,他们也需要检验让孩子们孤立于社会所有规范和标准之外是否对他们有利。
遵守一些基本规则可以有助于堵住一些批评者的嘴,并鼓励在家上学者和公立学校师生的合作。nea及其他从事公共教育者应放弃排斥在家上学者的战斗。就像弗吉尼亚的博士生简.达菲(jane duffey)在《课程报告》(curriculum report) 中所陈述的那样,剥夺利用公立学校设施和参与活动机会“ 似乎有点不民主......且缺乏远见。”
的确,社会应给家庭施教留下空间,且各种预测均显示它将继续存在。将这一运动作为我们宽广的文化多元的一种新要素而加以吸收将是明智的。我们应赞赏它作为新要素的贡献,而其贡献远非只是对现状的挑战。就像许多反向运动一样,这一运动也许会迫使主流面向改革,正如nea的另一个决议建议的那样:“在家上学向公立学校的倡导者提出了把教育办得更好的挑战。我们应接受挑战,以便让所有家长们看到公立教育是现有的最好选择。”如果改革的结果促使班级更小、更有个性化的学习、以及解决矛盾冲突课目,那么,在家上学的成功将超出其自身领域。
同样,在家上学的最大贡献也许是它对我们这些将孩子托付给公立学校教育者的人产生的影响:家庭施教的家长们长期致力培养孩子,他们一定可以激励我们更加积极地参予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同他们一起阅读,参观他们的教室,并帮助他们应付在教室可能遇到的各种严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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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登载在the washington times corporation 的 the world & i 杂志,2000年6月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