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院校里:宗教学院和传教一代是如何影响美国的》
《上帝在院校里:宗教学院和传教一代是如何影响美国的》
刘见林 文 发表:《华盛顿观察》周刊/2005年第17期(总第129期)/2005年5月18日;学术交流网/美国图书评介/2005年5月19日转发
《上帝在院校里:宗教学院和传教一代是如何影响美国的》(god on the quad: how religious colleges and the missionary generation are changing america)娜奥米·谢弗·瑞利(naomi schaefer riley)著,圣马丁出版社(st. martin's press)2005年1月6日出版,精装本288 页,定价24.95美元。
在2004年的美国大选前后,人们--尤其是自由派和民主党--经常提及的一个话题是"蓝色美国"和"红色美国"的分别。该说法认为,当前的美国已经分裂为"蓝色"和"红色"两种不同的文化:前者代表着文明、世界视野和世俗主义,听的是全国公共电台(npr),喜欢上欧洲旅游;后者则意味着无知、落后、本土意识和宗教倾向,听广播清谈节目,喜欢全美赛车联合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stock car auto racing,nascar);相比"蓝色美国 "而言,"红色美国"被视作是更为原始的文化。
这显然是一种主要由自由派主导的说法,将其当作政治攻伐手段固然精彩,但作为认知事物的途径却不免有失偏颇,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肤浅的,甚至是错误的。比如,"红色美国"或许存在不少愚昧和粗野之徒,但"蓝色美国"不也同样具有着为数众多的整日留连于曼哈顿夜总会的lumpenbobo一族吗?更为重要的是,"蓝色美国"中自有其常春藤联盟(ivy league)人士,可"红色美国"就只有低层人士,而没有自己的精英吗?这正是娜奥米·瑞利《上帝在院校里:宗教学院和传教一代是如何影响美国的》一书的主题。要真正了解"红色美国",该书实在是不可不读的著作之一;它属于来自另一方的说法,或许可以矫正人们对于"红色美国 "的偏见--同时在美国日趋保守化的现实下,这也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瑞利是位犹太人,供职于美国保守派的思想重镇《华尔街日报》;至于党派倾向,她本人也坦然承认更信奉保守主义的生活哲学和政治哲学。因此也就不难理解,虽然她毕业于常春藤联盟的哈佛大学(并且是违反了她保守的父母之命去上的),而且也否认自己是宗教主义者,但却能以同情之理解,而不是如同自由派那样的偏见态度去描述其笔下的那些宗教院校及其学生的。
美国目前大约有100多所宗教院校--美国基督教大学院校联会(council of christia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成员。瑞利选择了其中的20所具有代表性的院校,包括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托马斯·阿奎奈学院(thomas aquinas college)、包伯·琼斯大学(bob jones university)、贝勒大学(baylor university)、杨百翰大学(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和耶西华大学(yeshiva university)等六所比较知名的院校作为研究对象,进行了实地考察,并采访了大量的学生。
通过这些考察,瑞利发现这些宗教院校和普通世俗校园的一个最突出的区别就是,后者的一些老大难问题,如性、吸毒和摇滚乐问题,在它们那里几乎不存在;与世俗校园相比,这里的学生更富有道德责任感,更遵守校规校纪。以上述六大宗教院校中最世俗化的圣母大学为例,它所有的宿舍都是男女分住的,并且只能在访问时间内允许外人出入。更严格的,如包伯·琼斯大学规定,学生所有的约会都需要有伴护在场;而杨百翰大学则干脆禁止婚前性行为。
问题恰恰在于,瑞利指出,对于这些在现今的学生看来几乎是苛刻的校规校纪,宗教院校的学生都是自愿遵守的。她这样写道,这些学生在入学的时候通常是有着包括世俗大学在内的多种选择的,他们是在经过慎重的考虑后,自己决定,而不是在家庭或其它别的环境因素逼迫下选择目前的宗教院校的,他们对世俗院校宽松的纪律和开放的性观念心知肚明,却宁愿选择俨如教会一般严格的宗教院校;在他们看来,婚姻和家庭是神圣的,并不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总是把"为什么不"挂在嘴上的婴儿潮(baby-boomers)一代已经不再起作用,往那个方向的所谓"进步"只能是死胡同;他们拒绝充斥于世俗院校的那种学术相对主义和道德相对主义,他们渴望的是回归传统;对他们而言,各式各样的社会规范不但不会阻碍,相反倒会有助于他们的人生道路。
至于作为一个大学院校之根本所在的学术生涯,瑞利指出,这些宗教院校的学生并不象许多世俗院校的学生那样将之当作是一种游戏,而是真诚地想去追求真理的,换句话说,他们是为了学习而来的。另外,针对许多人通常认为的宗教院校缺乏学术自由这一点,瑞利反驳道,与世俗院校表面上自由,实际上却总有着形形色色的、有时甚至是致命的所谓"政治正确"原则(political correct)相比,宗教院校反而有着更大的自由--在这一点上,最近发生的哈佛大学校长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的"性别歧视言论"风波也许是最好的说明。
上述瑞利的这些描述证明了将"红色美国"等同于粗野、落后和低层一说的虚伪;事实正好相反,"红色美国"不但有着自己的精英,而且这些新一代人物视野开阔(他们不想同他们的祖辈那样,在固守自己熟悉家乡,而是愿意到向来都属于"蓝色美国"的大城市里去,乐于在这个国家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传播自己的思想和理念),具有使命感(他们通常会在毕业后参军;支持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支持美国维持对世界的责任和义务)。
瑞利在书中将这些"红色美国"的新一代人称为"传教一代"(missionary generation,gen m)。她指出,"传教一代"正在不断地崛起:整个1990年代期间,当美国大学总体的入学率保持起伏不定、甚至下降的时候,宗教院校却取得了强劲的扩张,入学率增长了60%,至今其学生总数已经达到了130万人,并且还在不断上升;而且他们的教学质量也在不断提高,学校排名也在上升。从这一点出发,瑞利认为,"传教一代"很可能会在各个方面根本地改变美国,包括宗教将在课堂重新获得一席之地;人们将比现在更愿意去研究宗教和文学、宗教和哲学甚至宗教和科学之间的联系和互动等等。
刘见林,《华盛顿观察》周刊(http://www.washingtonobserver.org)第17期,2005/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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