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西部纪行

当神奇富饶的美洲大陆展现在面前时，我们选择去美国西部旅行。此行以堪萨斯为起点，向西穿越南部大平原，翻越洛基山脉，抵达拉斯维加斯，游览大峡谷后向东返回，预计行程7天。沿途经过的南部大平原和西南部山地州，分别属于半干旱和干旱的气候类型。南部大平原在20世纪三十年代遭受了严重的干旱和沙尘暴，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昔日的滚滚黄沙如今又以何面目示人呢？

7月13号早上5点，我们一行7人就出发了。当时天还没有亮，天上的星星好像被我们吵醒，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劳伦斯。车在去堪州首府托皮卡（topeka）的路上向西慢慢开行。当回头看到天边绚烂的朝霞时，大家顿时睡意全消。天边的朝霞像国画大师的染料缸，渐渐从天边洇染了天空，低处的云已被染红，高处的云还是灰色，凝视着天空，它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那红色渐渐浸染这天上的云彩，并且那红色还在不同高度的云彩上浮动。这让我想起了恐龙变成化石也是像这样一点点变化的，还是一下子就变成石头的？

在城市里住惯了，钢筋水泥的丛林遮蔽了我们对自然的探索与感知，急匆匆的脚步将我们不断拖向深夜，何以有机会见得到这样的宏伟和壮丽？能想起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是什莫时候？

太阳积攒了一夜的热情，最终把那层层叠叠的云被染得通红，天空中都堆满了红彤彤的锦缎。正值酷暑，缓缓升起的太阳很快就发出刺眼的亮光，一天的炎热开始了。

沿着70号公路向西行驶，沿途经过的一些城市在20世纪30年代曾多次遭遇沙尘暴的袭击，但现在这些地方的植被却很好。70号公路向西与81号公路相交，81号公路可以看作是堪萨斯东西部的分界线。在界限的东西两侧，植被有明显的差异，堪萨斯东部虽然大部分是成片的草原，但树也很常见，越往西去，树就越少，草原就越多。虽然只是7月，但因为天气干旱，再加上许多草进入成熟期，草茎往往显得枯黄，不留心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到青色，那种衰草连天的情形就好像到了秋天。

我们在下午两点多到达了科罗拉多州的首府丹佛。在丹佛最繁华的16街，商厦林立，多是餐厅和纪念品商店。街道两侧都有公共汽车专用的轨道，向游客提供免费的交通，各站点之间的距离也很短。轨道之间有一条小道，宽约3—<?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4米，有一些售货亭。有一家名为“only in colorado”的商店非常引人瞩目，店里有各式的明信片、t恤和首饰，有的首饰配有蓝蓝的绿松石，还有些印第安人的制作陶器在出售，色彩绚丽，笔法简单古朴，图案多是花鸟鱼虫。在街道的尽头处，有一些马车，一般是两排坐，游客花二三十美元，可坐车兜风。

7月14号我们要游览estes park和洛基山脉国家公园。开车约40来分钟，我们就来到了estes park。estes park位于洛基山脉的山麓，从这里已经能够看到洛基山脉的雪峰。公园内有两个湖，面积不是很大，但湖水清澈见底。有人穿着高可齐腰、连脚的防水裤，走到湖心深处钓鱼。盛夏的阳光静静地撒在湖面上，蓝天白云、山峰绿树在天空与湖水中辉映，一切都很静。来到这里，暂时可以将各种烦心的事情放在一边，偷得浮生半日闲，怡然自乐，或漫步，或钓鱼，或坐在湖边的小石凳上看书。清风吹得浮云动，云影所过，似在山坡上的争逐，不禁生出沧海桑田的慨叹。

在estes park与洛基山脉国家公园之间，是罗斯福国家森林。盘山公路沿途，尽是苍翠松柏。洛基山脉公园内有黑龙潭、飞瀑等几个景点。公园内的小道边沿的扶手往往是用木头搭就，以大铁钉固定。供游人休憩的凳子，也是用木头做成的，一般是将直径约为50厘米树干劈为两半，刨光后固定在木头架子上就可以了。森林公园里、湖畔浅水里到处可以见到倒伏的枯木，有的已经渐渐朽烂。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或红或黄，或蓝或白，显得分外美丽。公园内都辟有专门的地方，供露营、烧烤之需，在这些地方之外，往往竖着小牌，提醒游人保护环境，不要进入生态脆弱带。

翻越洛基山脉，trail ridge road是必经之路。尽管路况很好，但路的外侧往往就是万丈深渊，让人心惊胆寒。沿途有许多枯树，虬曲的枯枝像久鳏独居的老人的胡子，后来才知道这些树是由于虫害而枯死的，美国政府似乎有计划要清除这些枯树重新造林。一路有很多观景台，可以从不同角度俯视谷底，山川美色，尽收眼底。

当我们站在洛基山顶，对照着冰河的示意图，俯视冰川时代遗留下来的遗迹时，不仅令人遐想冰川时代的尽头，冰雪初融，淙淙的流水，欢快地由山顶俯冲下来，冰块轰然崩落，流水裹挟冰雪石块而下似万马奔腾。这样伟大的自然力之下，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如果我们不怀着感恩之心善待自然，自然一旦惩罚我们，我们还有能力还手吗？而那些群山被远古的巨大冰块所斧凿过的痕迹，在巨大的山脉上留下了几百万年都不曾被淹没的痕迹。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洛基山顶的雪线也已经在不断上升。全球气候变暖，除了大自然本身的原因，人为的成分是不是也很大呢？在洛基山顶的一个观景台，还可以与山顶残存的积雪零距离接触。这里海拔是6000多英尺，空气稀薄，走路快一些，就气喘吁吁。天气有点阴，偶尔还下点雨，台阶上湿漉漉的，那是雪山的融水。小道两边尚有蓝色、黄色的野花在顽强的生存。不知道，洛基山脉的积雪还能够存在多久？

落基山脉的森林覆盖率很高，站在山崖的旁边，可以清晰地将对面山上的各种不同气候类型的植被分开。丛林覆盖之后，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当年巨大的冰川溶化之后，悲壮地从山顶滑落时的痕迹。一个时代会造就一种繁盛，每种繁盛都会留下令人缅怀的遗迹：冰川时代留下了它在山川土地上淌过的痕迹；恐龙时代留下了它们成群的骨骼化石；蕨类植物的繁盛除了化石还留下了石油；厌氧菌的繁盛留下了种种生物赖以为生的氧气；火山的繁盛则造就了诸多的矿藏。当人类在地球上的繁盛过后，人类有没有机会从遥远的太空俯视人类在地球上曾经繁盛的遗迹？还是只能由些许孓遗仅仅用空洞乏味的语言来描绘传说中的繁盛呢？或者我们的繁盛将彻底地由另外一种繁盛所替代，由另外一种生命来缅怀呢？

自然就静静地、一言不发地在你未曾想象到的角落里，记录着你未曾想到过的一切。

<?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7月15号要穿过科罗拉多、犹他，终点是内华达的拉斯维加斯。沿途有不少国家森林和国家公园保护区。犹他州和科罗拉多州，采矿业都比较发达。这里有许多开矿后人去城空的所谓鬼镇。由于当时采矿技术比较落后简单，对脆弱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一定的损害。沿途也见到一些采矿车和运矿出山的铁路。由于气候干旱，再加上经常刮大风，山体的风蚀尤其明显，有比较典型的丹岩地貌。那种风蚀的地貌环境，让人禁不住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原下面，有如此丰富的层次，未得亲见以前，简直是不能想象得到的。这些水平的沉积层不知道是几百几千万年以前形成的，薄厚不一，各种深浅不同的颜色在棕红的背景下，就像是一层层的砖。那些地表裸露的岩石在混沌初开时，可能是光滑的，但千百万年的雨水，将它的表面刻出了条条纹路，那纹路随着岩石表面的低凹处行进，自上而下，像极了水系图。大自然千百万年的雕蚀使得荒原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有的就像长长的城墙，间或有些突出，不就像是中国古城上的方便守卫巡视的马面吗？快看呐，那一大片，不就像是故宫的飞檐，里面远处则是重重叠叠的宫闱重地了。那一个不就像是布达拉宫吗！看！路边那个不像是地主老财的谷仓吗？如此巨大的谷仓，该不是魔鬼国王的谷仓吧？

在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沿途经过黑龙峡、鹰峡和锡安国家公园，见到了类似仙人掌的植物。那植物就像是放大了的仙人枝，盘园扭曲，在荒漠的遍地衰草中孤傲地孓然独立。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晚上7点多到了热浪灼人的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是一座建在沙漠里的城市，是世界上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的夜景美轮美奂，是因为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和世界各地的微缩景观。闹市区的各个酒店都有一个主题，这里是狮身人面像，那里是水城威尼斯，还有几个人穿着应景的古色古香的服装在那里撑船，那意思就跟在北京的后海雇个船，再叫上个乐师班子，唱唱曲，弹弹琵琶差不多。还有埃菲尔铁塔、海盗船、水幕电影、金银岛啥的，还有把旅馆的顶棚仿造成天空，不时放一两朵云在上面飘过。

正琢磨着往回走，忽然听见一片嘈杂之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音乐喷泉，灯光闪耀之下，泉水喷得有它跟前的凯撒饭店那么高。越想快点跑过去，就越是找不到路，好容易到得喷泉跟前，更后悔了，还不如街对面看得真切，层层的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退到街边，只能看到喷泉的一个末稍。音乐喷泉结束后，正准备要回旅馆，听得预告说，下一场音乐喷泉将于15分钟之后进行，便高兴起来，在水池边走来走去，找个好位置。水面水底的灯开始闪烁了，看灯看泉的人也都紧张起来。音乐响起，各种各样的大小型号的喷泉开始一起舞动。喷得高的水柱能够超过楼顶，旋转的喷泉则又分成好多种，横着转的，竖着转的，有的喷成锥形，到最高处喷成喇叭的。铿锵的音乐像是在命令它们的指挥官，没有一个不协调，没有一个不中规中矩。这次的音乐还有一个男高音在领唱，很多游客也跟着一起合唱，听起来就像已经排练过似的。

不由得想起北京。在游人如织的王府井大街上，北京百货大楼前的音乐喷泉也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那喷泉没有修水池，是在地下的，一米左右宽的水沟，挖成迂回纵横的样子，上面盖着铁栅栏。待开启时，很多细巧的水流喷出来，在脚下徘徊，像是家养的宠物在你的脚边嬉戏。

我们于16号去了米德湖和火焰谷。作为国家级风景区，米德湖可谓是沙漠中的一颗明珠，它形成于30年代胡佛水坝修建之后，绵延约180公里。沿着湖堤开车，因为山峦阻隔，看到的仅是湖面的极小的一部分。

远远望去，在炽热太阳的照射下，米德湖上浮动着一层缥缈的水汽，那种氲氖气象，在远处岸边的枯褐色的童山秃岭的映衬下，更显得婉约可人。湖水的色彩随着角度和距离的不同而变化，看起来像是蓝色，又像是绿色，有时侯又是乳白色。它就像哪位神仙不小心留下的美玉，诱惑着人们去靠近它。在米德湖岸边的山坡，在水面之上，有一截的颜色与山体其他部分不同，像是有一道浅色的边，细看之下，还是一层一层的，有的是浅褐色的泥土，有的则是白色的石头，那白色的石头被多年的湖水浸泡，像是变成了一粒一粒的珠链，大家都说那可能是两三年前的水位了。米德湖就像心仪已久的情人，几番欲图亲近不得，败兴折返，将要放弃到湖边的想法时，才找到了贴近它的路。这条路的尽头竟然通向水底，沿着这条公路来到湖边，真实接触到温婉可人的湖水。这时才发现那远望去像一道边的新旧水位线之差，将近有20米。向在岸边日光浴的老人打听，才知道那已经是12年前的水位线了，而那条公路则是在30年代修筑水坝之前修的。想起新闻上曾经说过，澳大利亚近年干旱，某水库干涸见底露出了水库底的农舍，样貌宛然，胡佛水坝若也有那一天，我们还会看到什么？三峡水库若有一天成为干涸的遗迹，我们又会看得到什么呢？

顺着弯弯曲曲的湖边公路走到湖的远处，一路上沟壑纵横盘曲。这些沟的底部也大都残存着12年前水位的遗迹，不知道当年胡佛水坝初建成时，汪洋恣肆的水是怎样的蔚为大观呢？

米德湖的西北边是火焰谷州立公园，因其有很多红色的岩石而得名。远远望去，火焰谷像是在火焰中抖动。这是因为接近地面的空气温度较高，因密度不同产生的流动，不同的折射率的情况下看起来就像极了火焰的翻腾。火焰谷也有些风化的景观，有的像山，有的像拱门，还有的就像群象在迁徙。山峦千姿百态，任你随意想象。

火焰谷州立公园，属于生态脆弱地区，各种设施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已经有了一些关于该地动植物的介绍，仔细看看，才知道在这茫茫的荒漠里竟然生存着如此多样的动植物。有若干种蜥蜴等爬行动物，还有狐狸、郊狼，最珍贵的要数冰川时代遗留下来的濒危动物——沙漠陆龟。为保护陆龟，狗一类的宠物禁止带入公园，游人也不得将陆龟作为宠物带走或是给它挪换地方，这会使陆龟因为不熟悉新环境而饿死。

 

17号一早，我们离开了拉斯维加斯，在胡佛水坝简短停留，便驶往大峡谷。一路上，天空时明时暗，雨也是时停时骤，很担心晚上露营会不会有麻烦。到了大峡谷区，在旅游咨询中心，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样的天气露营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峡谷是美国最有名的自然奇观，位于亚利桑那的北部。由于地壳的沉降，在各山体之间，形成深深的巨大沟堑。沿着峡谷南坡的观光小道向西，有许多观景台，在各观景台之间有免费公交车，有的观景台固定着可以调节角度的望远镜，能看到远处的风景。南坡北坡的海拔相对持平，深深的峡谷千百万年来受风蚀的影响形成了许多山峰，这些山峰就像一组组大小不一的巨大城堡，其颜色也极富变换，有的赫红，有的暗黄，有的灰白。有些山峰看起来似乎近在咫尺，但据观景台的文字介绍，却与我们相距有10公里之遥。这些风化的景观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有的像神庙，有的像堡垒，还有的像是迎风而立的卫士，还有一个比较规则的我们都说那是印第安人古国王的坟墓。这些景观都会随着观看的角度的不同而变化，千奇百怪，任由你思绪飞扬。在大峡谷的谷底，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绿丝带，那是美国著名的科罗拉多河。科罗拉多河从崇山峻岭中穿过，在它的沿途修建了多个水电站。

站在大峡谷边上，偶尔可以见得到一两只飞翔的鹰。忽然间听到雷声，便看见雨由对面飘了过来，黛青色的雨幕，裹着闪电，看着看着就到眼前了，想想还是去躲雨吧，又怕耽误了看风景，终于还是没有躲，雨却被吹到别处去了。远处阳光灿烂，近处黑云压顶。远远近近，都笼罩着一层纱，或薄或厚，或暗或蓝，大峡谷也显得虚无缥缈起来，宛如人间仙境。雨又下起来了，四面八方的来了，闪电不断，有时会有好几条闪电同时出现在天空，那闪电已经不仅是剑裂长空了，而像是在天地间舞蹈，隆隆不断的雷声就像是乐师们的伴奏。我才知道蜀犬为什么会吠日了，见到这样的景象，大家都禁不住赞叹，可是语言已经没有表现力了，只有叫道：“看呐，那里又有一条！”

等不到闪电的舞蹈结束，我们又开始了继续前进，雨偶尔会追上我们，但好几次都没太照顾我们，洒了几点就与我们错过了。后来有一阵雨浇到我们头上，刚好有一个小商店，大家一起挤进去，一时间里面人满为患。正忙着挑东西时，听到有人在叫：“快看快看，彩虹彩虹！”赶紧出来，果真是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但见东南方挂起了两道上下并排的长虹。美丽的彩虹，似乎跨越了整个天空，让我只顾得看，舍不得有一刻的放弃，生怕眨眼之间它就会消失。以前见到过的彩虹也该可以是这样的吧，只是我们的视线被许多东西挡住了，只能见到它的一部分。蜀犬若在，该要二吠了。过了不久，又见到第三道彩虹渐渐升起。见到这样的奇观，我禁不住要三吠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太阳开始下沉。雨后的乌云尚未散去，在太阳的映衬下富有极多的层次，近处的浓云黑沉沉的，就像没有化开的墨，渐远渐亮，阳光从乌云之上透过，广袤的天空中留下了条条亮光。乌云的缝隙里也有阳光透过，在雨后湿润的空气中漫射，好像那阳光真的可以丈量，万丈阳光真的就像是天国的消息。

贪恋大峡谷的美景，当我们摸索着找到了我们预定的露营地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我们很快支起了帐篷。没有灯，我们只能用手电筒和车灯照明。为了保护森林，防止发生火灾，这里不许用木炭做烧烤，只能在晚9点以前借煤气炉做饭。真没想到盼望已久的平生第一次露营是如此的匆忙狼狈。

18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们参观了约翰·鲍威尔(john powell)的纪念碑。鲍威尔是美国著名的地质学家、人类学家，对美国的西部开发具有先见之明，他关于大峡谷、关于犹他州的土地考察报告，早已成为西部探险中的经典篇章。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上世纪80年代废弃了的铜矿矿井。

很多来大峡谷的游客都想体检一下徒步下到谷底的刺激。在徒步旅行的起点处，有非常醒目的安全提示。据载，每年5到8月份，大概都有270名徒步旅行客因为体力不知和中暑呼叫紧急救援。这里之所以有安全提示，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统计工作做得好，有一桩记一桩，以警后人，在这方面中国则相对比较避讳此类事件，生怕会有不良影响，所以一般公众也无从知道这些事件的发生。另一方面美国人更喜欢挑战极限，往往忽略了自身的体能限制，中国人则相对比较平和，不会过分地体力透支。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地处荒漠地带，体能消耗大，体液散失多，于是更容易有中暑的症状。

虽然心生畏惧，但我们还是下山走了一个多小时。下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基本都是之字型的路面，大约1米来宽。在这条路的最初一段，路边还散落着骡粪。下山显得很轻松，上山的人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有孩子，有老人，有的人双手还柱着拐杖，还有年轻人撑着棍，一路小跑下山。相比之下，国内的一些名山则要陡多了。峨眉山的天梯，几乎有60度的坡度，其中高的台阶有50多厘米，不要说骑着骡子上下山了，就是大小伙子上下山都恨不得拄着拐杖。梵净山的台阶也是九拐十八弯，几乎就没有按照之字型修下来的可能。

美国是一个非常富足的国家，沿途随时可见有私家车拖着游艇和房车，不知道到哪里去游玩，据说房车的价格与一幢二层的别墅价格相差无几。有时还会遇见残疾人单独旅行。美国旅游业的发达，与美国高水平的物质生活有直接关系。而另一方面，美国的国家公园不以盈利为目的，很多公园不收门票或者门票非常便宜，而且一些门票在一周之内出入公园都有效。因此，出门旅游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7月19日，我们沿着高速公路40号线向东，经新墨西哥、俄克拉荷马、德克萨斯返回了堪萨斯。沿途见到一些印第安人的遗迹和纪念品商店。随处可见已经成为美国大平原的典型象征的风车和高大的粮仓，风车见证了这里农业拓殖的历史，而粮仓则充分显示了该地在美国农业生产中的重要地位。

 

回首此行，不觉之间心里又多了一层积淀。那积淀是在喧闹都市里无法获得的沉静中沉积下来的。人的一生也像厚厚的冲积层一样，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沉积，这些沉积也许就像经过千百万年进化的人类基因记录了人类作为一个物种的进化一样，也记录了人的一生。喧闹都市中的奔忙，就像奔腾的河水，沉积下来的只是较大的沙砾，而这种沉静所带来的沉积，也许会是人生最为细腻的感触。

      在城市的喧闹生活中，我们会怀念并期待这种沉静再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