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怀念
——悼念东来
山东师范大学:王玮
我与东来师出同门,而且学缘不浅。我们都是杨生茂先生开门弟子,东来是博士生,我是硕士生,层次低了一等。由于年龄上我痴长10余岁,所以每次见面,东来都称我为“师兄”。先生当年经常对我提起东来,言说东来的聪明睿智,才气过人,颇具学术潜力,说话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很为拥有东来这样一个门生感到自豪。我与东来的初次见面是在1989年,当时,杨先生正在筹划编写《美国外交政策史》一书,该书是国内首部美国外交通史,规模浩大,内容极丰,体例新颖。先生从各高校延请一些年轻学人加盟,共襄壮举。我有幸名列其中,还有徐国琦,更加使我们感到振奋的是,先生聘请的名单里,还有东来。我们几人都是先生的第子,当然还有北师大的张宏毅老师,以及西北大学的张红路君。在写作启动会上,先生还特意请来了北师大的黄安年老师。张、黄两位先生为该书的写作和美国史研究提出了非常宝贵的意见。记得东来那时刚刚应聘到南京大学任教不久,来到天津时,身穿一身飘洒的风衣,讲话很有条理,也有见地,分析问题鞭辟入里,语速颇快,但口齿清晰,可见东来的敏捷才思,超出常人。讨论中,东来的发言最有说服力,能用最为精炼的语言,把问题的主旨要义一一点出,令人钦佩不已。东来承担的是一战和二战之间的部分,分量颇大,但是他交稿最早,真正是神来之笔。先生经常以东来为榜样来鞭策我们。先生将该书前半部分的审稿任务交给了我,我发现,东来承担的部分写得相当成熟,他的文笔就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容不得一丝改动。这本著作的问世,东来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功不可没。它是我国的美国史研究的一块丰碑,同时也见证了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友谊。
这之后,我与东来各居南北,见面机会不多,但是时有书信往来,关键时刻我有事相求,东来总是二话不说,慨然相助。记得那年我们学科点申请博士授权点,我向东来请教学科方向如何设置,东来的一番指点,启发甚大,至今,我们的学科设置仍然沿袭东来当年的指点,毫无变化。我与东来讨论较多的是修订《美国外交政策史》的事情,这件事是由东来发起的,并且非常主动。他多方联系当年的撰稿人,谋求共识,而且还列出了修订的思路和具体设想,勾画了篇章框架。我曾提议让东来主持这项工作,但是东来坚决不干,他力主仍由杨先生担纲。由于杨先生年事已高,身体欠佳,几次推辞,所以此事就搁浅了。杨先生病故后,东来又重提修订一事,其执着之情令人感慨动容。去年5月在上海大学举行中国美国史研究会第14届年会时,我和东来在交通车上并坐在一起,认真讨论了修订事宜。我们都有意继承杨先生的遗愿,把这项艰巨的工作承担下来。但是,不久后就传来东来生病的消息,令我心痛异常。这样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青年才俊,正当壮年,怎么会病魔临身呢?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如今,东来突然离我们远去,走得是这样的匆忙,这样的决然,我再也无法重见他的音容,再也不能与师弟共商学术,痛之、憾之,无以排解。谨以此文,寄托深深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