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志森:恭贺华诞 重温教诲
喜闻黄绍湘先生百岁华诞,继刘绪贻先生后我们中国美国史研究会又添一位百岁大史学家,这是研究会大喜事,可喜可贺!
我国前辈学者们为开辟美国史研究领域所建丰功伟绩是有目共睹的,也将永远被定格在厚重的历史记录之中。不仅学术业绩他们的治学为人更是我们的楷模。
我记得自己在选择美国历史作为终身爱好与研究专业时,最早就是受黄绍湘先生那本《简明美国史》的影响,当时我系冯纪宪教授特意向我推荐了黄先生的书鼓励我搞美国历史“步他们的后尘”,后因撰写《华盛顿评传》最终确立了研究方向,几十年没有变动过。现在回想起来,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让我有机会接触、认识了那么多德高望重的研究美国史的前辈学者,他们是一个优秀的学术群体,他们身上兼具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西方科学文化相结合的特征,为人正直,学识广博,思想开放,中西结合。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烟台年会上,我第一次有幸见到了黄绍湘、刘绪贻、杨生茂、丁则民、靳文翰、刘祚昌、邓蜀生先生等等美国史研究领域的重量级人物,至今记忆犹新。
后因学术或工作上的原因,我又有幸与多位老前辈书信来往,至今我还珍藏着黄绍湘先生分别于1995年7月2日、8月19日、1998年12月21日惠寄我的三封信件。重读信件,倍觉亲切,得益匪浅。印象最深的是黄先生健康不佳还坚持学术研究的顽强刻苦精神令人佩服,在1995年8月19日的信件中,当时已是耄耋之年的黄先生说:“最近几年,我的健康欠佳”,先是双耳失聪,后又开双目白内障,1993年“因阅读过猛又患神经官能症”,但她还是笔耕不辍,撰写了一篇《美国工人运动史》(张友伦、陆镜生著)评价,发表在《历史研究》第六期(1994年)上;可是不久她却又因“急性肺炎住院”,出院后她未等身体复原,又握笔写了一篇有关凯恩斯主义的文章,还邮寄我一份复印件。1998年12月21日,她在信中说,“今年7月底,突患肠胃功能混乱症,延续到十月”,“后因整理资料引起心区不适”,“直到今天始把笔,在精力许可条件下仍擬作些研究工作”……回想当年我读此信时体会不是很深的,现在自己已成古稀之人,疾病缠身时才真正体会到一位八旬老前辈不顾年迈体衰还笔耕不辍,继续艰难地收集资料“爬格子”,是多么的不容易,需要多大的毅力!黄先生的老有所为表现了一个学者对学术孜孜追求的高尚精神!
在信中,黄先生还对自己的学术成就总结说:“我兢兢业业从事美国史研究已50年,不敢稍怠,但因客观环境的局限,主观战线过长,成绩有限。现年迈体弱,只能量力而行,但问耕耘不问收获。”平实的话语体现了一位前辈学者低调谦逊的风格。
令我不能忘怀的是,在信中,黄先生对我的《评传》做了点评,特别是对书中的一个观点提出了她的不同看法:“评传中第281页,认为杰弗逊与汉密尔顿之间的斗争带上堂.吉轲德式的色彩,我不敢苟同”。如果黄先生不是通读了此书,决无可能提出如此具体看法的。同时,她在信中还对美国史研究中的指导思想与资料的关系做了深刻分析,对我有极大的启示。
今天恭贺黄先生百岁华诞,重读信件,感慨万千。衷心祝愿黄先生健康长寿!预祝美国史研究在前辈学者开辟的园地里结出更新更多的丰硕成果,绚丽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