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峰:沉痛悼念恩师丁则民先生
昨日,国内吉林大学代表团来悉尼访问,我前去看望,言谈之间,惊闻恩师丁则民先生已经仙逝,不胜悲痛。随即致电师母许令德老师证实,方知先生已于
整整一夜,我无法入眠,回想着与恩师相处的每一天。
先生早年留学美国,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不久,毅然回国,参加祖国建设,拳拳爱国心,浓浓赤子情,日月可鉴。先生一生,淡泊名利,工于学问,潜心钻研,宁静致远。先生倾毕生精力于美国史研究,为学严谨,成果累累,晚年虽视力衰退,仍然笔耕不辍,为中国的美国史研究鞠躬尽瘁,耗尽了最后一丝心血,堪为学界楷模。我于1988年慕名考入东北师范大学,师从先生攻读美国史硕士学位。三年虽短,师生情长。从《美国史研究入门》,到《美国西进运动史专题》,以及后来指导我们的毕业论文,先生无一不是倾注大量心血,循循善诱,一步步把我们引入美国史研究的殿堂。而今,先生亲手培养的数十位弟子均已有所建树。在不同的岗位上挑起大梁,先生却远离我们而去,怎不叫人扼腕长叹!
先生虽膝下无子,却又儿女成行。师母早年身体欠佳,病退以后,一直在家辅佐先生,几十年如一日,堪称“贤内助”。先生虽教学、科研任务繁重,仍十分体贴体弱的师母,夫妻相敬如宾,风雨同舟,相伴走过数十年人生。作为后学,我们既钦佩先生的学识,又敬重先生的为人,自然经常忙里偷闲,帮助先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先生与师母年岁日高,行动不便。故为先生和师母排忧解难就是我们的份内之事,责无旁贷。每每如此,先生总会通过各种方式对我们的劳动进行补偿,体恤之情随处可见。往事历历在目,如在昨天,怎能忘却。
先生对我们的学业要求甚严,有时近乎苛刻,就连写字这种基本功也不放过。正是这种严格的训练,使我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凡事都要认真对待,不敢有丝毫马虎和懈怠。先生批改过的每一篇作业,圈圈点点,小到标点、措辞,大到内容、结构,清一色的方块字,一笔一划,字里行间无不浸透着先生辛勤的汗水和巨大心血。睹物思人,令人心酸。
手捧先生去年6月寄来的照片,看着先生和师母充满笑意的合影。读着先生充满亲情的问候,我怎么也想不到先生会去得那么快,快得让人无法接受。今日恰是清明节,一向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悉尼,竟也阴雨绵绵,如泣如诉,仿佛也在为先生的逝去哀鸣,把我的思绪一次次带回那梦牵魂系的地方……
万水千山。挡不住我对先生深深的眷恋;
悠悠岁月,抹不去我对先生永久的怀念;
千言万语,诉不尽我对先生无限的哀思。
我因公驻外工作,无法亲往为先生送别,就在这南半球最大的城市悉尼偕妻子向您鞠躬了。
桑榆虽晚,为霞满天;育山依旧,风范长存。
先生安息!